王瑶卿和梅兰芳是世交,他们又同列陈德霖老夫子门墙。梅兰芳九岁开始学戏,开蒙老师是吴菱仙,后来又向乔蕙兰学昆曲,向路三宝学刀马,陈德霖教了他青衣戏和昆旦戏,他又向他伯父梅雨田学了好几出戏。到了十七岁那年(1911年),他已登台演戏六年多,会的戏大约有百十出了,才拜王瑶卿为师。
先是,梅兰芳觉得自己那条宽亮的嗓子和王瑶卿较接近,就学他的唱法。同时又因王瑶卿演的戏,都经过了艺术革新,他看后愿意学。如《女起解》《玉堂春》《武家坡》等,都是按王瑶卿的路子学的。
梅兰芳经常去看王瑶卿的演出,在看戏中学习他的唱法和表演、对人物的理解和体现。有的戏特别喜欢看谭鑫培与王瑶卿合演的戏,每演必看,而且看得非常认真,就是这样看会的。在看《汾河湾》一剧时,梅兰芳又爱上了王瑶卿的拿手戏二本《虹霓关》。就是为了学这出戏,才由他伯父带他到王瑶卿家去拜师。《樊江关》是王瑶卿编演的,梅兰芳也是看会的。从梅兰芳演出二本《虹霓关》和《樊江关》之后,王瑶卿就把这两个戏“送”给了他,自己不再演了。这两出戏就成了梅兰芳当时最叫座的戏。
梅兰芳后来看王瑶卿的演出更勤了,许多戏都是在看时学会,再请王瑶卿加以指点,如《打渔杀家》就是这样。王瑶卿对这个戏做了许多革新,梅兰芳曾说王瑶卿演这戏“是用青衣和刀马旦融合在一起演出”,他“是根据王派路子演的”。《长坂坡》中“跑箭”和“掩井”也经王瑶卿改了不少,梅兰芳也是学的他。还有很多戏,是梅兰芳过去学会的,拜师后又经王瑶卿指点、修改、提高的,被梅兰芳自己称为“是我功夫下得更深”的《宇宙锋》就是这样。
梅兰芳向王瑶卿学习,不仅是学会了许多戏和一些艺术技巧,而是努力学到他多少年来革新戏曲的经验,特别是为了更好的表现人物而突破过去严格区分青衣、花旦等界限的经验。梅兰芳说:“首先突破这一藩篱的是王瑶卿。他注意到表情与动作,演技方面,才有了新的发展。可惜王大爷正当壮年,就‘塌中’了。我是向他请教过而按着他的路子来完成他的未竟之功的。”
王瑶卿与梅兰芳的关系亲密无间,为了精研艺术,来往不断。在梅兰芳已经红起来的时候,经常请王瑶卿去为他把场,每次演出都要王瑶卿在台帘边照顾着,然后就虚心地去征求意见。梅兰芳对于王瑶卿给予他的帮助一直念念不忘。他说:“在戏剧的钻研中得到他的启发和教育,使我的舞台艺术获得逐步提高和发展。我今天能有这一点成就,也是和王老先生对我的帮助分不开的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