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艳玲说:有人说当学者型演员,你别说,我还真信了一阵儿,觉得自己小时候没念多少书,对有学问的人特别崇拜。后来一琢磨,不是那么回事儿。ML你知道吗?她不是嫁了那XXX了嘛!一到座谈会上,她她妈……她找词儿(瞪眼 停顿)!她受他的影响了,尽捣鼓那些玄得乎的词儿。这提醒我了:咱不能那么来。
裴艳玲说:那谁搞了个新戏,自己吹“站在两代巨人的肩膀上还上了一个台”,你听听这话!她拿我说事儿,说我怎么怎么超越了前辈侯永奎这那的,她是想把这一路捋下来,说她自己也是超越前辈什么的。我说我裴艳玲从来不觉得自己超越了前辈,我充其量也就够到前辈的脚面上,差得远着呢!当时就冷场了!
裴艳玲说;我跟我们这一行许多人在一起,我都臊得横!他们一发言,胡说八道一点都不脸红。可是,我一听,就特别害臊,我就把头低下去了。一般我在研讨会上,不点我名,我不发言,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,或者别人说话时我调整一下坐姿什么的,有些老先生就明白了。
裴艳玲说:别听他们胡吹这那的!比如我裴艳玲,外面说我多么多么那什么,我跟你说属于我自己的成分不到百分之三十,其他都是别的东西附加在我身上的。我一点都不狂。
裴艳玲说:我平时没多少朋友,不会处理所谓人际关系,处理好了又能怎么样?我也不觉得孤独,有什么呀!我愿意在阳台上看着树叶掉下来,落在地上,那样子你要不踩它,看着特别美。
裴艳玲说:人家以为我狂。其实我可那什么了,要是见了甭管谁——我觉得这些人都值得我尊敬,我不能不小心伤害了他们,在那个环境我就特别地拘束,生怕自己不小心说话或者行为什么的,伤害了谁。我特别珍惜那个环境和那些人,越珍惜我越呆得特别难受,有时候恨不能我找个地缝我钻进去。
裴艳玲说:我从小受挤兑,可能习惯了,所以,到哪儿遇到不对劲儿的人和事儿,我就特别地有底气,我最不怕受挤兑,越挤兑我还越来劲,他们还帮我找到自己的位置了!你说怪不怪?吴祖光先生跟我说:那些就不是人!你别把他们当人(笑)!
裴艳玲说:《赤壁》(京剧)是什么东西?那他妈是戏吗?你说你探索,用得着你探索?好比写字,你照着规矩好好地写。你他妈胡乱这么一刷说自己是探索。有这么探索的吗?
裴艳玲说:现在我喜欢骂人,我觉得不骂不行。戏曲他就算是整体地堕落,咱给他阻挡一下也成啊!要不怎么办?眼看着祖宗那点儿东西当着你的面被活活地糟蹋干净,你还不出声儿?凭什么呀?可是,你别看我现在骂人,我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以前纯粹。
裴艳玲说:过去老前辈,从不说别人不好,不像现在,都说别人不好。过去老辈儿人都说别人的好儿。我起初以为这是虚晃一招,后来我觉得他们是真心的。你想啊:他每天琢磨自己的戏如何能超过别人,如何能在竞争中有一席之地,眼里没有看到别人的好儿,能学别人、绕开避开别人,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吗?
裴艳玲说:电视里但凡放老前辈们的戏,就算是戏曲频道的片头那一点点,我一看,就激动得不得了,什么梅兰芳、盖叫天、马连良等等这些。半夜我都起来披着棉袄我看,看完了睡觉。 每次都能给我很多启发。
裴艳玲说:现在说一个演员要会多少出戏才能算角儿?说这话有什么用!咱不跟老辈儿比,现在起码得会七八十出吧?演员,就跟生孩子似的,你得正常怀胎,还得足月。没捷径可走。
裴艳玲说:我们说任何事儿,遇到障碍和难处,最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体制。你说怎么办? |